另一封我覺得寫得好的信,也是一封可以登的信(有小量文字被刪走了):
等,原來是一件可易可難的事。
易的等待,可能是等放工等放學等收錢。
難的等待,可能是永遠等待,又或者等完之後原來結果是得個吉。但其實等待,永遠都不是一個好玩的事,說是易的等,但等的一刻仍是很苦悶的。就算你等的是放工,等的一刻你仍是在工作中。
我好想知道這一刻我的等待,我應做些甚麼。
愁嗎?妳叫我不要愁。
有人叫我應要在一個人獨處時好好改變一下自已。
很遺憾,這個我現在是做不到的。原因不是因為我不能改變。原因為何,我想我又要說說故事。今天我看了兩件很可怖的事,其實在我的接受程度和美學角度來說,這些東西不是可怖,我反而覺得是有趣。第一件是在網上看到一個美國女孩子,由幾歲開始將鋼纜紮在腰上,現在她二十多歲,她將鋼纜拆走之後,有一條只有十來寸的小蠻腰。
她的相片在網上發放,我看過後,感覺上她就有如一個九號風球標誌。也令我更為憎厭現在因為消費主義所引致的所謂美學僵化。(每個人在減肥院的宣傳之下,而認為小蠻腰是美的。這是一種僵化,一種將美商品化和表面化的現像。)▼
▲這是九號風球標誌。但現在只是八號風球。
另一件事,就是有一本日本地下音樂雜誌昨天訪問我,他們在訪問後交了一餅錄影帶給我,是有關日本當地的實驗音樂和行為藝術結合的所謂:精神解放之行為音樂。(帶上如是寫著的。)看完當堂打了三個大突,更加覺得香港的Band Show只是一些碎料!我看到台上有個女人穿著奇怪衣服,在奇怪的噪音低下在台上有如鱔一樣在地上動。彈吉他的放下吉他將一些漆油倒在身上,再倒在女人身上。女人醒來,最驚嚇的是她當眾在台上小解!吉他手和她將尿和漆油混合,拋向在場的觀眾!大膽得可怕。時而將電油罐,椅子,揚聲器等等東西大力拋下台,現場有人因此而傷了。有人邀請我作現場表演,也會作同樣的「偽術」呢!哈。說了這麼多廢話,可能我只是想妳知道我現在的生活。但不知道妳看不看到這兩件事的共通點:表演者和觀眾。(如果用更好的文字,應是表現者和接受者,舞台用語。)表演者更奇怪的行徑,也要有觀眾看到才會有人覺得怪。獨自一人自閉者被人稱為怪胎,不是因為他的行為本身,而是其他人看到他獨處,才會有如此評價。
如果那個小蠻腰我不是看到的話,我是不會覺得這個世界有人愛美愛到這個地步。如果那個女的不是在台上小解,我是不知道她是如此大膽的。有表演者,都要有觀眾才知道表演者是在表演的。又打一個比方說,我最近才知道妳現在有工作做。那即是妳的生活方式改變了。
如果我不是成為了觀眾,我如何知道妳的生活方式改變了呢?
一個人獨處,要改變,好!我幾時都可以說改得到。
我只有一個人有如囚犯般將自己關在房間,就算我在裡面飛,在裡面發現核融合的方法,又或者在裡面答對了十五條題目拿走一百萬又如何,沒有觀眾!面對觀眾之時,我和別人說你飛你核融合你是百萬富翁,這只是大話西遊而己。我現在說要改變,性質一樣,只是大話西遊而己。
真的要改變,不是得把口,不是一個人獨處。要的是兩個或者以上的人在戲棚下看戲或者戲棚之上演戲時才可以感覺得到。我現在說我可以很愛妳,可以拖著妳,可以甚麼甚麼,妳可以視之為空談的空廢言辭。
一個人如何自已拖著自已,一個人又如何極愛自已?
妳說妳很想見到我的改變,我想,妳先要比機會我讓妳成為觀眾,又或者同台另一位表演者。我不可以給我自已機會。
妳常說我的記憶很差。但我自覺記憶很好,我很長時間沒有再寫日記。因為開心之時會開心得忘了記下,傷心之時又會寫得很詳細,那內容只會一面倒。原本想用電腦寫/講日記,寫了錄了幾天已經不想再記錄了。但我們的憶記仍深。我如何給自已機會?我本也以為自已很重要,但原來自已甚麼都不是。我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妳,沒路可走。我很想主動找妳,但後果我已經領教過。
哭嗎?我想我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不能哭的狀態,更遑論要哭乾眼晴。
我說過我要令妳九成笑聲是由我製造的,但妳說妳有九成眼淚因為我的信。現在的我,要哭要吞下去。吞下去的眼淚有幾多成是因為妳,我不知道,吞了下去,苦了也不想記下來。我只想如妳所說,忘記過去,展望將來。
未來如何,我不知道。燒信?現在再看才知道這是很奇怪的東西,更不可能因此而痛快。
反之,現在這些E-mail儲起來已經有過萬字,這才時寫得痛快,看的因為多字而看得眼痛!嘻嘻∼(但願妳有看過些這E-mail。)
有時我會覺得,現在有一萬字,要說的都應說完,對不起說了很多了,這一萬字內的承諾也是時候兌現了吧。我不知道這個冷靜期還有幾長時間,可能我要有如冰河時期要等一個寒武紀。
但冰河期的生物也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有如哺乳類,昆蟲能夠自我改變而生存下來。另一類是有如恐龍般,連改變的機會都沒有。那我到底會是冰河期的哺乳類還是恐龍,我自已都怕了下定論。我要等下去的這條路,我感到可走,而且是有終點的,但也很迷罔,有點感到我很像我那條被打跛了一條腿的狗,牠每行一步都很吃力,但牠都會慢慢走下去。但那不穩健的三條腿,何時會倒下來呢?
Last update: 4-5-2005
這又是另一封在檯柜找到的信。當時應該寄了六七封這樣的東西給前度女友。又是那句,不嚇跑她才怪。
寫的當天是八號風球,那天早上被某日本地下音樂雜誌訪問了。但後來有沒有登出來,也不知道了。
很記得有一位和前度女友要好的同學說,看完這封信之後哭了。哎!當年有幾辛酸,幸好最後都從黑暗幽谷走了出。